他用力将胳膊用皮管子绑住,把袋子里的生理盐水倒出,用力将输液管的针头刺进了自己的手腕上血管里。
刘芷芊看着殷红的血液慢慢流入到了袋子里,忍不住惊呼道:“你,你这是……”
洪少游没有解释,等这一袋子血快放满的时候,才用力拔出了针头。
他伸手将刘芷芊左胳膊的袖子捋了起来。
刘芷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洪少游要给自己输血。
“你疯了!你自己身上都有伤,还……”
“闭嘴!你这个娘们儿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老子的血太多了用不掉,匀一点给你不行啊?不过,你这个小胳膊小手还真不错,以前我咋没留意呢,又白又嫩,要是能够。嘿嘿……”
刘芷芊又羞又气地叫了一声,趁她分神的当口,洪少游立刻将针头刺进了她的血管里,手提着盛满鲜血的袋子慢慢站了起来。
半袋血很快就输了进去,刘芷芊苍白的脸上也慢慢有了点血色。
她叹了口气:“想不到,我居然会输你这个坏人的血。”
洪少游也笑了起来:“人坏血不坏,能拔脓就是好膏药。你管自己输的是谁的血呢……”
刘芷芊忽然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嗔道:“你不许笑!洪少游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会被你的行动感动,更别妄想我会报恩,什么以身相许的……”
“报恩?”洪少游恍然大悟地猛拍大腿:“对啊,你不提醒,我倒还忘了!不过,看你这个小警察也没什么可值得报的,再加上都已经进入了你的身体……”
“你说什么?”刘芷芊怒吼道。
“咳咳,我是说我的血进入到了你的身体,和你融为一体了。你这个女警官,怎么思想一点都不纯洁呢?不要总是这么想入非非好不好?”
刘芷芊习惯性想要抬手打他,但却牵动了伤口,疼的哼了一声,只得乖乖躺在地上,生气地闭着嘴,任由洪少游一脸放肆地嘿嘿笑着。
也许是站得累了,洪少游拉过一张椅子来,靠着椅背坐在上面。
袋子里的血渐渐空了,刘芷芊终于忍不住喊道:“喂,你是不是没长眼?看不到已经完了么?快点把针头拔掉!”
然而,靠在椅子上的洪少游却一声不吭,脑袋一下子耷拉下来。
刘芷芊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从地上支撑着爬了过去。
她用力抓着洪少游的裤角拉了拉,没有反应。
叫他的名字,依旧没有反应。
洪少游这种要死不活的状态,是刘芷芊以往从没见过的。
以往这个混球那么无耻、那么贫嘴、那么自恋和不听话。
让刘芷芊一看到他就火不打一处来。
然而,真当这小子完全消停,一动不动的时候。
刘芷芊又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种要失去自己人生中最重要东西的感觉,瞬间充斥了她的全身。
她开始不顾一切地拉着洪少游,打他的腿,骂他混蛋、无耻、不守信用。
说好了要当自己的小线人,居然敢一声不吭地先见上帝,简直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也亏得洪少游现在完全昏迷,听不见她现在这些带着哭腔的指责声。
否则也肯定如窦娥般猛地睁开眼,无比委屈地喊道:“十个线人九个衰,难道你没有听过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外猛地传了过来。
十几个端着冲锋枪、戴着头套的特警,全副武装地冲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吩咐同伴将刘芷芊拉到了一边,拿着对讲机大声汇报了起来。
“快,快叫救护车!”刘芷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喊道。
……
洪少游在病床上伸了个懒腰,却没想到肩膀上的伤口再度疼痛起来,忍不住眉头一皱。
没有鲜花,没有阳光,就在这件并不算宽敞的病房里,他已经躺了两个月。
虽然还在江东,但是这里却不是他最熟悉的江东医院。
紧锁的病房铁门和室内简单的布置,以及一扇窗户都没有的糟糕环境。
使得这里更像是一间关押犯人的牢房。
只不过没有给洪少游戴上手铐、脚镣罢了。
每天早、中、晚三个时间点,都有一个戴着口袋的白大褂进来查看他的伤情。
但是无论洪少游问什么,他始终是一声不吭。
开头洪少游还很恼怒,但渐渐地,他也就不白费力气了。
“反正迟早有人会先开口,我就不相信你们能将我撂在这里一辈子!出这种馊主意的人,肯定是那个莫高轩。这个家伙,一定是指挥史册,没脸来见我,一定如此!”洪少游暗暗想道。
只不过一直躺在这里确实无聊,没有电视,也没有任何消磨时光的东西。
每天就是望着空落落的房间和白墙,一个人发呆。
“安妮怎么样了?那个刘芷芊呢?对了,还有培培……”他一阵胡思乱想。
病房的铁门被人打开了,一阵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终于还是来了!”洪少游激灵了一下,慢慢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