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搬进帽儿胡同有两年了。
搬进来之前,宅子重新修缮过,王家大门看起来都比周围邻居家的簇新。
松烟在胡同里转了转,大冬天的,也没有三姑六婆站在胡同里唠嗑东家长西家短的,想打听状况,一时还寻不到人。
绕到后门附近,也是赶巧了,王家的两个姑娘向走街串巷的货郎买了些绢花胭脂,那货郎目送王家后门关上,把铜板收好,挑起货担又要走。
松烟上前向他打听。
那货郎打量了松烟两眼,奇道:“怎么?衙门里还打听这王家事情?”
松烟吃惊,指着自个儿道:“你认得我?”
“我认得啊,”货郎点头,道,“**夫一块弄死了亲夫的冯王氏,你还记得吧?她跟我一样是卖这些小玩意儿的,冯家出事时,我还去看了的,认得你的。”
如此一说,松烟也就明白过来了。
只不过,当时那胡同里乱糟糟的,围了不少看戏的人,因此,货郎认得他,松烟却不认得那货郎。
“是打听王家事情,他家几口人,都做什么营生,你可知道?”松烟问道。
既然是衙门里问话,货郎自然是知无不言。
王家的状况,货郎也是听胡同里的住户们说的。
王家一共四代人住在这宅子里。
松烟算了算年纪,最年长的是王氏的父母,往下是王氏的两个兄弟,这两个兄弟也都娶妻生子,也就是王灿儿这一辈的。
连王灿儿在内,一共三个男儿四个姑娘。
王灿儿的大哥已经添了儿子,大姐出嫁,余下的都还未婚配。
这么算来,王家人口也不算少了。
“王家的营生,整条胡同里的人都没弄明白过,”松烟理了理思绪,道,“既不是自个儿开铺面,也没给别家铺子做工,除了大冬天,只要不下雨,王氏的几个兄弟都坐在胡同里,与邻居们打牌下棋,从没见过他们去做什么生意。
有人问过,这一家子老小吃喝嚼用的银子是哪儿来的,却没问出个结果来。
因而胡同里有传言,说王家的银子只怕来路不大光明,不是赌来的就是讹来的,这才说不出口。”
谢筝听了,转眸看向陆毓衍:“看来,王氏的银子果然有问题。”
陆毓衍点了点头:“尤其是这一两年之中。”
这一座座宅子,别说是王氏了,便是添上狄水杜,都是不够的。
除非,这些银子来自裕成庄。
“驸马想换掉狄水杜,莫不是……”谢筝喃喃道。
思索间,一个念头划过了脑海。
狄水杜与王氏是相互制衡的,狄水杜动了裕成庄的银子,按说该中饱私囊,又怎么会给王氏这个眼线添这么多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