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第五凌若被推进三堂,踉跄着站定,环顾四下,心中一片绝望。
她终究还是没有逃掉,身上余毒未清,身体虚弱,她本来都已看到了之前她和李鱼躲藏过的那处店铺了。
这时候,追兵追了上来。第五凌若之前听李鱼那句话,就料定他隐藏的地点一定还是这里,可近在咫尺时,追兵迫近,继续前行,只能把他暴露给追兵。所以,第五凌若一咬牙,拐进了旁边的另一条小巷,跑向与他相反的方向,
直到被抓住,从角门儿押进了曹韦陀的后宅。
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但押她来的人把她推进去后,却在门口站定,她已插翅难逃。
“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
第五凌若脸色苍白,急急地思索着。
侧厢一间厢房里,七夫人和九夫人捂着淤青的额头,一脸委屈地看着曹韦陀。
两位小娘子为了假戏作得真,下定决心要扮得像一些,但最终也不过是把额头磕青了一块儿,皮儿都没破,只是有些淤肿。
“阿郎,谁晓得那小妮子这么厉害,都吃过迷药的人了,还有那么大的力气。我们正好心帮她梳妆打扮,结果她抄起铜镜就……”
“阿郎。你可是西市之主,多大的势力,多少的财富,至于嘛,这还没过门儿呢,就放任她如此放肆,以后,你这宅子里边还能安宁吗?可不得鸡飞狗跳?”
七夫人和九夫人你一言,我一语,曹韦陀坐在那儿,面色像长拧巴了的南瓜似的,特别难看。
“一个小妮子,老子还治不了她了?”
曹韦陀狞笑起来:“不知天高地厚,信什么情情爱爱。她不是把那个叫杨冰的小子当成了他的天么?好,我就把她的天扯下来,踩在脚底下当毯子,我倒要看看,那时候的她,做何感想。”
曹韦陀慢慢站了起来,“啪啪啪”三击掌,康二班主和他的管家都走进来。
曹韦陀对管家道:“人,找到了?”
管家点头:“找到了,绝无问题。”
曹韦陀点点头,又对康二班主道:“你听过他说话,弄得来?”
康二班主哪容得自己的职业技能受人疑问,马上挺胸道:“曹市长放心,绝对毫无二致。”
曹韦陀阴笑道:“好,你们速去安排。”
曹韦陀又对七夫人和九夫人道:“今儿四梁八柱,各方兄弟,都知道是我纳妾了,绝不能当众丢丑。先混过今天再说,明儿,就把那不知香臭的小娘们儿给我贬为通房丫头,就侍候老七。”
七夫人和九夫人一听,喜出望外,这心腹大患,总算是除去了,只要押在她身边做通房大丫头,有身份压着,有眼睛盯着,哪还怕她翻上天去。
曹韦陀一招手,道:“你们过来!”
七夫人和九夫人忙凑上前,曹韦陀抡起手来,“啪!”“啪!”一人一记响亮的大耳光,扇得二人嘴角都沁出血来。骇得七夫人和九夫人慌忙跪倒:“阿郎?你……”
曹韦陀阴阴一笑,道:“这样就想了。起来,现在有一桩戏,得你们配合着演下去。”
七夫人和九夫人赶紧站起来,曹韦陀低低耳语一阵,七夫人和九夫人也顾不得颊上掌印宛然,登时眉飞色舞,连连点头。
曹韦陀吩咐完了,道:“走吧,我曹韦陀要是连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都玩不转,那就算我白活,嘿!”
第五凌若正在厅中苦苦思索,一阵脚步声响,曹韦陀带着七夫人和九夫人走了进来。
“凌若,这西市,就是我曹某人的地盘,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你翻腾不起什么浪花儿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听话,莫再惹出事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老夫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曹韦陀冷冷说罢,扫了七夫人和九夫人一眼:“两个没用的东西,看住她,再出纰漏,我扒你们的皮!”
曹韦陀拂袖便走,刚刚走到院中,迎面大账房就急急走来
曹韦陀眉头一皱,道:“你不是在替我款待四梁八柱,各方兄弟么,什么事跑到这儿来?”
大账房脸色沉重,凑到他身边,小声道:“东翁,学生正是为他们而来。”大账房掩了口,贴着曹韦陀的耳朵道:“咱们现在处境艰难,瞒得过下边的小鱼小蟹,可不好瞒过四梁八柱。他们多多少少晓得了一些真相,方才在前庭酒席上也不知收敛,与人说起,大发牢骚。我看现在
上上下下,对东翁你都有些不满意呢。”曹韦陀愤怒地道:“这些忘八蛋!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这才过了几天苦日子,就满嘴的牢骚。老夫不行,难道他们就行?换他们上来试试,这么大个家当,老子好歹撑得住,那些狗娘养的只能痛快一
张嘴巴,他们能干得来什么?”
曹韦陀这厢大发雷霆的时候,常剑南刚刚走进前庭。
此时的他,显得信心十足,脚步也是异常的稳健。
有时候,一些人对他所能利用、所能掌握的资源,其实未必都能加以利用。有些是虽然手握大把资源,却不懂得运用。有些是安于现状,没有利用其壮大自己的雄心壮志。
但是,乔向荣和王恒久,为常剑南的野心掘开了一道堤坝的缺口。
而李鱼冒充神算子,诳蒙他的一番话,给了他巨大的勇气。
也许最初,常剑南所思所想还只是自保,但李鱼的一番话,却把他的野心扩大了,境界因之也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