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并不打算深追,他退出森林,在原处海未也同样归来,已经解决战斗,于是他一脸遗憾地看着须乡。
他一脚踢向须乡腿弯处,令其跪倒在地,随即提起他的头发,瞬间变脸,目光森然道:
“玉之国不是没有忍者村吗?”
“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他在意的不是雨忍追兵,而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欺骗。
“你这家伙真是贼心不死,连我都被你骗了,我早该想到的,为了忠义你会不择手段。”
本以为须乡已经全盘托出,甚至认为他并不算坏透,没想到却这么恶劣,始终不怀好意。
“你的德行和人品这么低劣,恐怕你效忠的主君也只是个昏君罢了。”
“唯有这个!”
须乡本静静承受,听到这句话,口沸目赤,“唯有大人,不允许你侮辱他!”
“嗯?我哪里说错了?”
南夜冷笑,压迫性地盯着他的双眼:“我可不是闲着什么都没干,在川之国我可是打听了,玉之国原本的大名横征暴敛、敲骨吸髓,是个好色如命的短命肥猪呢!”
“而信源,他勤政爱民,与民休息,广施仁政,严于律己,口碑可是很不错呢,人民都称颂他的仁德。”
“所以英年早逝?别搞笑了!”
南夜松开他,手臂挥动,作出断言。要想击败一个人,击败他的肉体只是最粗浅的做法,南夜自问不是一个嗜杀的人,比起直接毁灭,击败他人的精神,摧毁他人的信念,否决他人的信仰更能让他感到愉悦,更能给予对方惩罚。
“那是污蔑!”
须乡昂起头颅,毫不畏惧地同南夜对视,“国家周边强敌环饲,亡我之心不死,大人为了保家卫国,才加大税收充实国库,以逐步建立忍村富国强兵,这也是从长远来考量,功在千秋。大人久无子嗣,广纳妻妾也是在所难免,否则如何能稳定人心?”
这家伙…盲从的可怕。
南夜觉得他已经疯魔了,粉饰江山,颠倒黑白。
“那么你告诉我,刚才那群人中就有玉之国忍者吧,为什么同样是建立忍村,信源得到的就是赞颂,而你的死鬼主君却弄得民怨载道?”
他反驳须乡的诡辩,犀利提问,直指内心:
“志大才疏,这反应的难道不是能力问题?”
“那是因为…”
须乡被问呆了,他茫然道:“这都是信源蛊惑人心的手段,他只是雨之国的傀儡,大人已死,现在他掌控国家,他想怎么说都由他决定。”
“别傻了,恐怕你的主君只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渣滓罢了,擅长蛊惑人心的是他才对。”
南夜一脸怜悯,道:“好好想想吧,用你自己的内心,你应该很清楚,民众生活幸福就是对君主最好的评价,你这家伙也只是一个在他死后还蒙在鼓里,甚至付出了自己家人性命的可怜虫罢了。”
看着陷入消沉,失魂落魄的须乡,南夜没有丝毫不忍,继续道:
“刚才的忍者们应该就已经是他们的核心力量了,之后他们将丧失追击能力,也不敢再追,事到如今,前大名是怎样的人也都无所谓了,历史由胜利者书写,他干的不错,利国利民,这就够了。不管你怎么想,结果都不会改变,和我回村子接受审判吧。”
混迹于体制内,就得遵守相应的规章制度,按流程办事,南夜是个冷静的人,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让愤怒侵蚀内心,所以哪怕他很想宰了这家伙,也会忍耐。
忍者,即善于忍耐之人。
…………
“虽然任务终止了,白走一趟,不过我们得到一些玉之国的情报,他们和雨忍有所勾结,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南夜说道,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
“我就先回家了,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回到村子,南夜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打了个招呼,直接离队。
“嘛…你就乖乖待在木叶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能出来的话,就好好弥补你给龙之助带去的伤害吧。”
走之前,他最后丢下了这句话。
“他心情不好。”
纯夏望着南夜有些颓丧的背影,低声道:“夜君是个温柔的人,他在城市遇见过玉之国的行商,他们都称赞信源是个好领主,所以他纠结,送你们回国,让一个人民生活改善、归于安定的国家重新陷入内乱到底好不好?他认为,国家从来就不应该是私人所有物,倘若信源为了一己之私而谋杀,那就是邪道,倘若信源是为国为民而诛昏君,那就是正道,这就是他的立场。身为忍者,完成任务才是硬性指标,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但他作为一个人,就是这么体恤他人,也不愿背负这种罪责。所以你的不怀好意让他得以坚定,我得感谢你。”
“情况我们会完整上报,木叶村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我不知道,你…”
“——好自为之!”
须乡失神跪下,紧紧抱住龙之助,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