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关泳媚的担忧,她却是理解的。
换了她,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女去受苦受累啊。
宗晢和白芍从小丫头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近十点,平时这个时间,关泳媚多数已经回房间看电视了,但今天,她却坐在客厅里,电视开着,但她显然并没有在看,只是盯着前方发呆。
“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也难怪宗晢会和白芍想到一块去,毕竟,搬来这些日子,关泳媚情绪一直挺高涨,哪天不是乐呵呵的?
关泳媚瞧瞧他,又瞧瞧白芍。
白芍以为她是有什么话要对宗晢单独说,便推推宗晢示意他过去。
“我先去洗澡……”
关泳媚却对他们招招手,“小芍,阿晢,你们来一下。”
白芍与宗晢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纳闷和不解。
“妈,怎么了?是不是我爸又打电话骚扰你了?”
除了这个,宗晢真想不出她现在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了。
关泳媚摇摇头,“没有,他不知道我的手机号他,他想找我也找不到。”
“那你怎么郁郁寡欢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宗晢有点急。
关泳媚支吾了一下,才说,“你们真让小路去打排球啊?我听说,那些队员经常手脚骨折,腰椎颈椎没一处是完好的……”
宗晢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妈,你还在想这件事啊?”
关泳媚瞪他一眼,“什么叫还在想,我就小路子一个孙女,我可不想她受这种罪。”
宗晢与白芍对视了一眼,“妈,你这么担心小路,我很开心。不过,她才六岁,说的话哪能做准呢?我六岁的时候,也说过想要去当消防员,可一年没到,我又变成了想当飞行员了。”
关泳媚奇怪地看着他,“啊?你以前想当消防员?”
宗晢小时候的事,关泳媚了解得有限,毕竟,母子俩不住一块,一周难得见一两次面,也并不亲近。
小时候的事,宗晢已经没那么介怀,所以,如今说起来神情倒也轻松。
“是啊,十岁之前,我的想法起码变了六七次。”
这些,白芍从没听宗晢提起,这下,忍不住亦好奇起来,“那十岁之后呢?”
宗晢转头对她笑了笑,“十岁生日,爷爷把宗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当作生日礼物转到了我名下,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宗氏是我的责任,我的理想和想法,从那时起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说起这些过往,宗晢的表情并不见得有多沉重。
但白芍的心,却一下子被揪得紧紧的。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百分之二十的宗氏股份,代表着一个取之不尽的大金矿。
可对于一个十岁的男孩来说,那却是一座无形的大山。
她可以想象,十岁的宗晢,曾被这座大山压得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