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晢……”宗茂心无来由地慌了起来。
“不早了,我要睡觉了。大病一场之后,熬不了夜,希望宗总高抬贵手,让我睡个好觉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董事会见!”
宗晢说完,自顾地往睡房那边走去。
宗茂脸色有些难看,却不敢再出言多说什么,等宗晢进了房间关了门,他才狠狠地磨了磨牙,拂袖离去。
夜很静,坐在床沿的宗晢,听着外面电梯“叮”的一声响,知道那男人终是识趣地离开,暗地呼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
经过几年隐世的生活,原本早已痊愈的伤疤,被突如其来的男人硬生生地扯起来,这下,仍旧痛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看来,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冷血度。
也太低估,自己骨子里潜藏着那股血缘的伤害力。
宗晢躺在床上,眼睁睁盯着天花板。
这晚的父子对峙,其实,早在他意料之外。只不过,他还以为,回到B城,至少能过上一晚的安生日子。
殊不知,那男人比他以为的更要沉不住气。
这一晚,宗晢直到窗外亮了一丝曙光,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时,卧室亮堂堂一片,原来,他昨晚连窗帘都没关。
等他刷好牙换好衣服,江奇正好提着早餐从电梯里走出来。
“宗少,昨晚宗老来过?”
江奇手脚麻利地把早餐盛到碟子上,然后歪头满脸担忧地上下打量着宗晢。
宗晢拖开椅子坐下来,盛了碗粥,推到江奇面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低头呷了一口,才点点头。
“是的,他来过。”
“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江奇这几年都跟在宗茂身边,很多外人,都说宗茂待他如儿子,不然,也不会传出宗茂其实私底下认了他作干儿子的传闻。
可江奇的心,却在得知宗晢没死那一刻,彻底倒回到宗晢那一边。
这事,只怕连宗茂自己也意料不到。
不过,这其实也不能说宗茂轻信江奇。
实在是,谁也没想到几年前宗晢的死,不过是一场刻意为之的谎言。
“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来兴师问罪?”
对宗茂,宗晢这当儿子看得要比江奇准得多。
“啊?”江奇不解地看着宗晢。
“他来扮可怜,不过,我没理他就是了。”
宗晢回想一下,都觉得自己昨晚实在太好修养。
不仅没把那男人打残,连骂都骂得十分文雅!
江奇愈发地好奇,连粥都不吃了,手肘撑桌面上,盯着宗晢追问。
“他怎么扮可怜来着?他以前对你不是只会大声怒吼吗?”
宗晢冷笑一声,“此一时彼一时,今时不同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