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宗晢财大气粗式霸道护犊,白芍不置可否,别开脸,自顾地欣赏起一旁的湖光山色来。
在这里住了几天,白芍发现这里气候挺潮湿,大概是因为这几天白天虽是放晴,但傍晚或晚上基本都下点儿雨。
雨水充足加上这里树木覆盖率极高,虽然接近热带,但气温并不炎热,相比B城还要低一些。
白芍想起刚来这里那天,袁烨就曾说过,这幢看似远离尘世的房子,是宗晢几年前买下来准备婚后带着老婆孩子来过舒适日子的。
如今住下几天,发现这里确实很适合一家老少度假避世用。
按正常季节,现在接近入冬了,但这山坡上仍是山花烂漫,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宗晢大概也醉心于道路两旁的怡人景色,车子行进非常缓慢,坐在前面的白小鹭左顾右盼,对两旁的漂亮景色似是应接不暇,而宗晢一边慢悠悠地踩着车子,一边指着两边的花草给白小鹭科普。
“宝贝,那种紫色的小花,是毛茛植物,叫露蕊乌头……”
“那种黄色的小花,是菊科植物,叫蟛蜞菊,又叫路边菊……”
一开始,白芍只当宗晢是在胡扯,然而,听着听着,又觉得他说得头头是道底气十足,完全不像胡扯。
好不容易等宗晢停了嘴,白芍终于憋不住,扯扯他的后衣摆,待他一脸惊喜地回过头来,问。
“你以前不是连院子里的花草叫什么都记不住的吗?”
她可是清楚记得,他那院子的花草,还是她与他在一起后专程找园艺师去设计种植的,那些种下一年多的花花草草,明明天天在他眼皮底下晃,他依旧能把它们张冠李戴,基本没叫对过正名。
几年不见,他怎么就成了个植物爱好者了?
宗晢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从前的事,先是愣了一下,唇角微微上翘,坦白道。
“我以前确实总记不牢,只觉得它们长得差不多,但这几年闲得慌,院子里坐了不少花草,偶尔也到周围荒野漠地转转,看得多了,便起了兴趣。”
宗晢说得轻巧,神色也是轻描淡写。
只不过,白芍听着却有些心酸。
他的话,其实从侧面描绘了他在国外那几年隐世的生活。
孤独无依、生活全无寄托,只能每天与没有声音的植物进行寂寞的对话……
她这几年,出国求学在外求职,从几年前的小秘书成了知名企业的高管。
生了女儿,从单身少女成了单亲妈妈,生活有苦,但更多的还是自身成长及女儿带来的幸福和快乐。
可对宗晢而言,隐世的几年,在他的世界里,只充斥一抹抹或浓或淡的红黄蓝紫,找不到一丁点的人气。
“你没养狗吗?”
此话,白芍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随之而来的,是心脏绞着的难受,想他曾那么疼爱二哈,若他在国外养上几条,起码,不用那么寂寞。
宗晢又是一愣,唇角扯了扯,露出一抹苦笑。
“不敢养……”
是的,所有与过去有太大关联的东西,他都不敢太过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