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晢脸色一变,紧张地把手又收紧了一些,急急道,“小芍,你听我解释!”
白芍拍拍扶在她腰上的手,安抚道,“我去洗个脸,你看看小路。”
宗晢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亲亲她的脸,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白芍下了地,赤着脚走向洗漱间。
脚下像是踩着一团云,一点实质感都没有,那种如在梦中的浑沌感缭绕在脑中挥之不去。
她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冷水呼到脸上,冰凉的水流包裹着她的脸,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双手撑着洗手台边缘直起身来,看看镜中的自己。
红肿的双眼看起来丑得不行,但眼睛却晶亮如星,把她内心的狂喜表露无遗。
他没死!
他真的没死!
他居然没死!
心底的声音一遍遍地播放着,随之而绽放的,是一团团锦绣簇拥的烟花……
白芍在洗漱间待了近十分钟,才让内心稍稍平复一些,往大床走去的时候,那种如站在云端的感觉终于散去,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迈着步,小心而谨慎。
似是,怕自己稍有偏颇,床上半撑着身子凝视着宝贝女儿的男人,会“嗖”地一下消失不见。
失而复得的感觉非常美.妙,但若是复得又失去,对她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浑身笼罩着父爱光环的男人,在白芍差几步走到床前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动静,抬起头,兴奋地对她说,“小宝贝刚才说梦话呢!”
白芍先是鄙夷地看他一眼,继而,却迅速被心酸感淹没。
本来,这个男人不仅可以天天陪着她听小宝贝说梦话,还可以给她换尿布喂她喝奶,可这蠢男人……
白芍在床沿坐下,而宗晢,则如痴如醉地盯着白小鹭,似是,怎么看也看不厌一样。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宗晢才不舍地抬起头,撑着身子小心地迈过小丫头,下了床。
白芍便也站了起来,“我们聊聊吧……”
她心里那个越滚越大的疑团,不弄清楚,她是没法安睡的。
宗晢当然也明白,乖顺地点点头,伸手想要搂着她,却被一手拍开他的手。
“解释清楚之前,别碰我!”
对于白芍的怒气,宗晢理解,无可奈何耸耸肩,“遵命!”
他跟着白芍走到小酒吧前,见白芍伸手要拿酒,微微皱起了眉,习惯性地伸手按着她的手,“小芍,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白芍再次甩开他的手,微踮起脚,固执地从酒柜里拿了瓶酒出来,转身,拿过开酒器专注地开起酒来。
宗晢知道她在气头上,也不敢强硬地阻止,一声不吭地盯着她。
白芍动作娴熟地把瓶塞起了起来,倒了两半杯,把其中一杯递到宗晢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宗晢,只要想,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其实,她并不想要学喝酒,但为了生存,她必须学会。
因为,她再也没碰到像宗晢这样会容忍及包容她不会喝酒的上司。
宗晢心尖一颤,有那么一瞬间,心脏窒息一般刺痛。
这几年,他过得并不好,但他,一直没后悔过当初的选择。
可这一刻,他只想时光能倒流,把那个对着白芍说出无情话语的自己狠狠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