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在西北长大,那里的规矩不如京城的严,她不觉得女子不嫁人有什么不好的,霍妍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害怕男人,不想嫁人,这也没什么。反正只要有靖安侯府在,大堂哥霍承珏心疼这妹妹,愿意养她,那就能过得很好。
当然,只要大伯母在,这靖安侯府也没人敢给八妹妹委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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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虞从烈和虞倩便在虞家军的护卫下回西北。
他们离开当日,霍姝去十里亭送他们,虞倩抱着她大哭,依依不舍地和兄长一起离开。
霍姝送走他们,心里惆怅不舍,她在虞家长大,与虞家的人如至亲般生活,是她人生中最美好最重要的日子,影响她一生。
转眼就到三月,春暖花开之时,柳絮纷飞。
霍姝见天气好,便让丫鬟们收拾,然后带着胖儿子一起回将军府探望外祖母和怀孕的安阳郡主。
安阳郡主如今已经坐稳胎,亲朋好友都知道她的喜信,纷纷上门去恭贺一番。
霍姝抱着孩子进到祖母的荣安居,就见安阳郡主就着丫鬟端来的盂盆呕吐,外祖母忙让人拿温开水给她漱口,又拿酸梅子给她含着止吐,整个室内闹轰轰的。
见到霍姝抱着孩子过来,虞老夫人笑呵呵的,“素素,你们今儿怎么来了?”然后熟练地抱过已经醒过来的孩子,高兴地道:“小乖乖,快给曾外祖母瞧瞧~”
霍姝嘴甜地道:“我和阿镹想外祖母了,所以就过来陪陪外祖母。”
和外祖母聊了两句,霍姝就坐到安阳郡主身边,看她的脸色,蹙眉道:“都满三个月了,怎么还在害喜?”
安阳郡主含着酸梅子,好不容易压下那想吐的*,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怀孕就像吃饭一样,吃嘛嘛香么?你那是不正常,我这种才叫正常的。”
霍姝开口就要说话,安阳郡主吐出梅子核,伸手作势一挡,说道:“得,你别和我说你是个有福气的,我知道了,你有福气,所以你不会害喜。我这也算是轻微,只是早晚吐一吐,其他的时间还好,也能吃得下。”
霍姝笑嘻嘻地道:“我家阿镹乖嘛,所以他不折腾我。绣绣,我发现你变胖了。”
安阳郡主白她一眼,说道:“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四个月,能不胖么?还有,阿镹这么乖,也许不是你的功劳,是聂表哥的功劳才对。”
两人聊了会儿,霍姝问道:“三表哥呢?怎么不见他?”
安阳郡主道:“他最近挺忙的,你知道的吧,最近藩王进京,京里又少不得要忙。”
霍姝愣了下,这才想起前天聂屹也提这事,不过她不知道藩王进京,连她表哥也要忙起来。
安阳郡主在嘴上说了几句,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兴奋地道:“素素,很快就到浴佛节,届时我们一起去相国寺礼佛吧,听说每年的浴佛节,相国寺都有得道高僧开坛讲经,很多人慕名而去,我们也去上香,顺便给祖母和三哥、孩子祈福。”安阳郡主说着,满脸甜蜜慈爱的抚着肚子。
霍姝想了想,笑着道:“好啊,到时候一起去。”
在虞家待了大半天,霍姝才抱着睡得像小猪崽一样的儿子回府。
坐在马车里,经过一条热闹的街道时,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霍姝伸手掀起帘子,透过半掩的车帘往外看去,恰好看到一名穿着火红色骑装,手持鞭子的少女坐在马背上,正不耐烦地看着地上的人。
“小姐,好像那骑马的姑娘将人撞了。”樱草说道。
霍姝嗯一声,眼睛在那姑娘身上看了看,发现这不是当初她在益州城顺手救下的前忠义王的嫡女——凤阳郡主么?今儿听安阳郡主提藩王进京的事情,没想到出门就见到她。
看了一眼,霍姝便让车夫离开。
***
虞从信从五军营的衙门出来,同几个同僚闲聊几句,便往临江仙而去。
到达临江仙,自有店小二过来招待他,穿过两边用竹帘遮掩得严实的通道,来到临江仙二楼的一处厢房。
推门进去,就见到聂屹已经坐在那里喝茶。
虞从信坐到聂屹旁边的位置,元武过来给他上一盏茶,便躬身退下去。
虞从信看他悠闲的模样,唇角含笑,说道:“听说昨日忠义王带着凤阳郡主进京。”
聂屹嗯一声,说道:“你派人盯紧皇陵那边,若是发现有异常的人,直接捉起来。”
虞从信颔首,反问道:“你怀疑什么?”
聂屹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虞从信轻轻地敲了下桌面,斜睨他一眼,眼中滑过幽光,突然幽幽地道:“我最近得到消息,听说今年的浴佛节,相国寺请了云海大师开坛讲经。”
聂屹抬头看过来,神色平静。
“这消息还没透露出去,只有相国寺的住持及几个大师知道。”虞从信补充道,眼睛一直看着他。
聂屹神色未变,仿佛对这事情并不关心,与他聊完五军营的改革之事,便起身离开。
虞从信手中端着茶盏,从窗口处看着聂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