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黄府,黄家两老和黄出右携潘梦蝶来迎。
一大家子在后院新建的花厅里坐着,庄颜坐在靠近外祖母身边的绣敦上,含笑道:“我倒成了远来的稀客了。”
潘梦蝶嗔她一眼道:“那是你来家里住,换了含真回来,可没这个待遇了。”说是这么说,语气里却一点酸味都没有。
陈莺看着儿媳妇笑道:“瞧瞧你的嘴,平日里话不多,一家子都在的时候饶不了人。”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饭,两老走后,潘梦蝶亲自把庄颜送回院子里,趁空跟她说了明日要去凉国公家的事,问她缺不缺什么,那时候千万不能叫人看低了去。
庄颜把自个的首饰都想了遍,觉得穿得干净大方就行了。那样的富贵人家,什么宝贝没有,何必特意穿金戴银显眼?不如气质淡雅些,说不定陈国公夫人还更喜欢了。
最主要的是,平南侯既然已经处理好了那边的事,不管她穿什么,那样的殊荣总是跑不了的。
潘梦蝶在屋内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庄颜的妆奁上,扯了扯嘴角道:“不行不行,你瞧瞧你的簪子,都太简单了,待会儿我叫丫鬟给你送一套头面来,你也别推,左右把明日过了再说。”
庄颜无奈,只好道:“那好吧,只是舅母不要给我太艳的东西,不配我的衣裳,反倒不美了。头面您可以给我现成的,衣裳总不能连夜叫人赶一套和首饰相配的吧?”
潘梦蝶一拍掌,懊恼道:“我是说总觉得忘了什么,原是忘了给你做套衣裳了。”
庄颜哈哈大笑,道:“舅母,这又不是去选秀的。”
潘梦蝶严肃道:“你个丫头,终身大事比什么事都要紧!”
看了一眼四周的下人,庄颜对潘梦蝶使了个颜色。随后下人们都被赶出去了。
庄颜很认真地告诉了潘梦蝶,此去凉国公家中为的是什么事。
潘梦蝶正把玩着一串玉珠子,听罢,手上的一串珠子落在地上,她惊讶地掩住嘴道:“收你做义女?”
认义女有上族谱和不上族谱的分别,若只是口头说说,那便只是加一道头衔罢了,外面的人也不会真的往心里去,若是正正经经写在族谱上面,将来庄颜出家,凉国公家里少不得要出一份嫁妆的。
“是的,我看侯爷那神情,应该是要把我名字写上族谱的,不过也说不好……”
自然是要入族谱的,否则明日之事也不会那样庄重,陈夫人可是请了不少贵客来做见证的。
潘梦蝶惊喜参半,“侯爷果真有这般真心,你将来也不愁了……”
只是平南侯到底看中了庄颜哪一点?潘梦蝶猜不透。
捏了捏庄颜的小脸,潘梦蝶道:“此事我尚不曾听你舅舅说过,想必是侯爷私下里对你说的吧。”
孤男寡女的,潘梦蝶可不得提醒她些。
面色泛红,庄颜道:“舅舅也在的,只是他喝醉了,侯爷说时他也听见了,怕是醒来就忘了。”
潘梦蝶显然不大相信,毕竟庄颜目光闪躲的样子实在像是骗人的。
“你及笄还有大半年,甭管有什么心思,都暂且收一收,将来两个人在一处了,爱怎么就怎么,明白没?”
庄颜垂首顺从道:“知道了。”
潘梦蝶怜爱地看着庄颜,这个外甥女容姿出众,才气品质皆有,也该有这么好的运气。
次日清晨,庄颜才梳了妆,潘梦蝶穿戴庄重整齐地便来了。
见舅母比自己还着急,庄颜笑了笑,站起来喊了一声:“舅母”
潘梦蝶见庄颜带了自己命人送过来的那套头面,笑逐颜开上下扫了外甥女一眼道:“很好,这套打扮显白。”
柿色妆花褙子,勾莲蝠纹罗裙,配一水嫩粉色的宝石簪子,庄颜今日的装束与往日大有不同。
庄颜才照过铜镜,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多“艳丽”。只是不晓得这样的穿着,会不会叫他耳目一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