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何人要如此对你?”谢初今奇道。
“唐肃。”
“他?!”谢初今差点惊掉下巴,“他为何要如此!”
“阿今可愿信我?可会认为我是在疯言疯语,胡说八道?”
“你说罢,我信。”
谢成韫冲他感激地一笑,和盘托出,“想必上次在质问元冬那丫头时阿今也略有耳闻,唐肃他不愿我习武。他先是找来那个疯疯癫癫的和尚,断了我习武之路,而后又使了种种手段,彻底将我废掉,他要让我一辈子软弱可欺,受制于他。他还对我的丫头下毒,使我的一言一行尽在他的把握。就连在此地礼佛,他也要派个会功夫的丫头盯着我。如果我就这副样子嫁过去,恐怕一生都要受他桎梏,从此只能以他为天,服从于他,他让我往左我不能往右。阿今,这样的生活,你可能想象?”
谢初今已是怒火丛生,瞪着眼拍案而起,“放他娘的狗屁!我谢家女儿,岂容他作贱!”
“所以,我要阿今帮我。”
“你为何不让大伯父为你做主?”
谢成韫苦笑,“阿今,也就是你才肯信我所说。你想想,如若是大哥,可会信我说的这些?换做谁,听了这话,都只会认为我疯了。再说,我若闹得人尽皆知,岂不是打草惊蛇?届时,唐肃他又会使出何种更为丧心病狂的手段?我到时又是否还有能力应付?”
谢初今义愤填膺道:“姑姑放心,有谢初今在,必不让你受委屈。你需要我做什么?”
谢成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要摆脱他,我只有一条路可走。”
谢初今问道:“哪条路?”
“习武。”
“习武?!”
“没错。”谢成韫淡淡道,“我不能嫁给他。”
谢初今面露窘相,“姑姑,别的好说,这……有些难办罢?”
“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阿今跟我来!”谢成韫忽然提脚就向外奔。
等谢初今反应过来,谢成韫已闪出院子。谢初今赶紧提气跟上。
夜风飒飒,林木萧萧。谢成韫一路朝着玄清山的山顶狂奔而去,无拘无束,越奔越快,心中快意滋生。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恣意奔跑过,山路虽崎岖却再也不能拦住她的步伐,诸多烦恼尽数被抛在身后,长久而来的抑遏与沉郁随风渐逝渐远……
谢初今赶到山顶之时,谢成韫正站在悬崖边,清瘦绰约的背影在猎猎风中岿然不动,一身素裳随风四下乱舞,被苍凉空寂的夜色映衬得萧索孤零。
“你还是不是我姑姑?”谢初今想了想,幽幽开口。
他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但谢成韫明白他的意思。她转过身,目光坦然,“我是。”
谢初今双手抱臂沉着脸不语,盯着她半晌,突然嗤笑一声,“老子管你是谁!反正你比从前有趣得多了!”
“我是谢成韫。”她强调。
“哼。”谢初今走近一些,“你很有本事嘛,一年不到的功夫,内力竟然超过我了!”
“我天资过人嘛。”
“哼,比我还狂!说罢,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要练剑。”谢成韫正色道,“白日里要礼佛,只能夜晚溜出来练。你可有方法让我摆脱我那两个丫鬟?”
“小事一桩!我明日给你送些我秘制的迷香粉来,无味无嗅,你睡前掺在香炉里面便可,保证那两个丫头睡得人事不省。”
“那就多谢了!”谢成韫抱拳道,“阿今,我还缺一样东西。”
谢初今不耐烦摆手道:“你就不能一次性统统说了?”
“阿今借我一把剑罢。”
“没问题,我的那把虹渊借你就是,反正我不喜欢练剑,挂在房里不过积灰而已。除了剑,你还有什么需要的?”
谢成韫摇头道,“没了。”
谢初今眉头一皱,问道,“你光要剑不要剑谱?”
“不要。”谢成韫莞尔。
她心中有数十本上乘剑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