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三人刚说着先不自己做,储藏室里还有好多收集物资时攒下来的袋装大酱和辣酱,每种都十几箱,他们四个根本吃不完,可以先把这些拿出来跟别人换粮食信用点什么的。
宁晓文扶额,他竟然现在才发现宁启言一旦陷入自己的思绪就完全忽略外界环境了。
他们三个说了这么久,闹了半天宁启言一句也没听见。
杜程低低的笑了起来。
宁启言这毛病从小就有,说好听点是专一,一次专注一件事。说难听点就是没长一心二用的精神头。
不过杜程很高兴。每一次发现一点宁启言小时候就存在的特点,他就会更开心,就像是再次证明宁启言从来没变,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曾经的死党,现在的爱人。
说白了,分离九年,就是杜程心里的一根刺。
他不后悔拿九年的青春和未来换那一百八十万。因为在那个年代,别说九年,就是十九年他也挣不到那么多钱。这些钱,让宁启言顺顺利利的念完大学,还可以不用考虑生计的压力,顺心的念研究生,平时吃穿用度也不用算计来算计去,毕业后再找个好工作,买套房子有个家。对杜程来说,九年能换来这些,值得!
但他介意九年的分离,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小小少年长成了足以承担别人依靠的青年,他平时会做些什么?认识了什么人?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被女孩追求?有没有爱上别人?
在入狱的第一天,杜程就开始担心。等到见识过监狱里阴暗的肮脏,他发现自己对宁启言的心思之后,这种担心和不安无限放大。
哪怕他现在已经和宁启言正式交往、恋爱,他还是会下意识寻找能够抚平他这种不安的事。他不想让宁启言知道他的担心,因为他要做宁启言的依靠,他会把这种小小的软弱压在内心的角落,除了他,没人会发现。
胡子看了看双眼冒光的宁启言,低笑的杜程和无语的宁晓文,抽了抽嘴角。
他们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宁晓文放下揉着眉角的手,无力的看着宁启言,点点头。
“行,反正也没什么事,今天就开始准备吧。”
至于之前他们三个说的话,直接翻篇,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吧。
宁启言一听,立刻起身把山洞大门关上,拉着宁晓文和杜程就进了空间。
好在宁晓文反应快,在宁启言抓住他手臂的时候,瞬间伸手拉住胡子,否则怕是会把胡子给落下。
一进到空间,宁启言就去找黄豆。胡子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宁晓文。
【启言是不是你堂哥的孩子还不知道呢,将近三十岁的男人了,用得着你这么惯着吗?之前不是还说不用着急做吗?怎么启言一说你就没原则了?!】
接收到胡子无声的信号,宁晓文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什么惯不惯的,做大酱又不累,顶多麻烦点。做不做的区别也不大,宁启言想做他就做呗。
黄豆能发豆芽,能做豆浆,能炒能炖能蒸,还能做豆腐,就连做豆腐的攻略宁启言都下载在平板里,虽然一直没亲自尝试过,但架不住黄豆用处太广,所以他之前买了很多。
宁启言先拎出一麻袋的黄豆,搬到院子里。
“这些够吗?不够的话咱们也就先做这些吧,看看做出来的成品怎么样,好的话下次再多做点,不好的话还可以慢慢调整味道。”宁启言放下麻袋,拍拍手上的灰尘。
……
宁晓文怀疑今天的宁启言根本不在状态,每每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让他很无语。
宁晓文挥了挥手,让宁启言一边待着去。
“我做你看,或者照着我的做法你学着一起做也行。”宁晓文对宁启言说完,就进屋找了个电子秤,称出十斤黄豆。
“做酱要挑环境和温度,好在空间里温度变化不大,不过咱们第一次做,就先做十斤。”宁晓文说完,见宁启言欲言又止,知道他是嫌少,“你没做过豆酱,所以没概念。做豆酱不光得用黄豆,还有其他配料,再加上水,十斤黄豆做出来的豆酱已经很多了。往年冬天我一般就用五斤黄豆就够了。”说着,宁晓文一边处理黄豆,一边先把做酱的流程从头到尾跟宁启言讲了一遍。
宁启言认真的听着,不过却没再称一份黄豆跟着做。
这手艺他不打算学,听听就好,完全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反正有宁晓文在,也不可能缺了他吃的。再说做调味品什么的,本来就是他想让宁晓文和胡子一点点做起来的,宁启言自己就是根据曾经的经验和记忆给他们提供一种可以赚钱赚粮的途径。
宁晓文和宁启言,一个边说边做,一个在旁边听,第一批的豆酱正式开始做。
等到几年以后,新社会逐渐稳定,各行各业都开始重新兴起,已经家底丰厚的宁晓文和胡子分外感慨。
谁能想到当初看似宁启言想一出是一出的提议,竟然让要学历没学历,要知识没知识,除了一把子力气以外什么也没有的他们俩就因为一坛子大酱,开始了垄断整个d市调味品市场的起步。
那时候宁晓文还经常打趣胡子:你说我惯着启言不好,现在呢?就是因为我愿意惯着他,才给咱俩惯出来一个锦绣未来。再看看大白他们,就连精明如董文安,不也是因为启言偶尔的提议,才拼出如今的身家。启言聪明,咱们想不到的人家能想到,而且他把咱们当自己人,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咱们,我还嫌惯他惯得不够呢!
而胡子只能苦笑的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