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仿佛带有无形的分量,狠狠撞击着年轻军官脆弱的骄傲心脏。
他挥舞手臂,用力拍着桌子,口中出足以震塌屋顶的咆哮:“你再说一遍看看?别忘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有权现在就枪毙你。”
田光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有儿子,估计他的年龄跟你差不多。”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就算我现在不是准将,还是和过去一样的少校,你的军衔也只是个上尉。你没资格对我大吼大叫。我已经看过太多的死人,也亲手干掉了很多被病毒感染变异的朋友。我认识他们,但是我毫无选择,只能开枪射穿他们的脑袋。怎么,我从病毒爆就一直撑到现在,非但无功?反倒有过?你他吗的究竟在说些什么屁话?”
说着,田光耀转身大步走到门前,用力把房门拉开,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意,侧过身子,指着外面有卫兵值守的走廊,连声怒道:“你给我过来看看,看看外面墙上这些干掉的血。很多人死在这个地方,那些虫子从走廊里钻进来,啃掉他们的脑袋,把尸体带走。我端着重机枪在这里阻击,对面走廊上还能看见弹孔。你倒是给我说说,那个时候你们在哪儿?”
“你以为你是谁?得到命令就能下来作威作福的官员吗?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渣子。我当了很多年的中尉,就是因为军队里有你这种狗杂种,还有你那个比野狗还要下贱的爹。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不难查到。你们见过被病毒感染的丧尸吗?你们有没有拿着枪,亲手杀死过一头丧尸?在我面前你耍什么威风?这里是西北,不是新北京。别用你习惯的那一套在这里横行霸道。否则,老子一拳把你打成肉酱!”
田光耀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上尉根本没有看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挥拳,然后落下。等到以前的景物重新平静下来,巨大的声响也传入耳朵。他清清楚楚看见:横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从中间凹陷下去,巨大的裂缝贯穿整个桌面,两边的桌腿再也无法支撑重量保持平衡,当场塌了下去。从正面望去,就像一个不规则的大写英文字母“m”。
上尉觉得双腿一阵软。
他随即看到十几个人从走廊上进来。他们肩上的军衔等级不一,有士兵,也有军官。这些人手里握着武器,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阴冷和暴戾。
上尉的身子在颤抖,几乎要哭出声来:“你们……你们想造反吗?”
“你们最好现在就离开西北基地。”
田光耀用冰冷的话语阐述事实:“这里不欢迎你们。我们连自身安全都难以保证,更不可能说是顾及你们。耍官腔和威风的时代已经过去,这里一切都要用实力说话。不想死就给我滚!顺便说一句:我们没有造反,我们只是需要一个说话管用,也让我们愿意服从的指挥官。你肯定不是那个人,我也不知道新北京方面还有没有这样的人。也许他们都和你一样,是见不得血的废物,是听见枪声就会撒尿湿了裤裆的软蛋。”
上尉刚想张口说话,却听到田光耀以更加凶狠的口吻布最后通牒。
“我没功夫陪着你这种****瞎胡闹。带上你的人,现在就上飞机,然后滚得远远的。觉得不服气就去告,新北京基地的指挥官也不是任由你们糊弄的傻子。我给你们一个小时收拾东西。当然,我可没有逼着你们离开。今天晚上这里不会安排卫兵负责警戒,也没有晚饭供应。我们这里的水很珍贵,只能保证日常饮用。情况我已经介绍得差不多了,脚长在你自己身上,愿意怎么做,是你的自由。”
……
临时办公室里生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基地。
晚餐时分,食堂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尽管基地里的剩余人员不多,可是食堂的规模也成倍缩小。一间八十多平米的屋子被开辟出来当做用餐区域,还连接着厨房,自然也就觉得很是狭窄。
基地里的供应情况大不如前,不过一荤一素的日常饭菜还是可以保证。黄河端着满满一盘米饭,看着厨师在米饭上面先是给了一勺干辣牛肉丝,然后又是一勺醋溜白菜。他端着满满当当的盘子,走到侧面的凳子上坐下,把盘子递给等在那里的李洁馨,转身站起,去拿属于自己的那份。
他们在基地里并没有闲着。
黄河力气很大,一些重体力劳动都能胜任,枪法也还可以。变易感染体从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如果不使用异能,他们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李洁馨在这里要比黄河更受欢迎————基地里的女性几乎死光了,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男性。在这里,年轻漂亮的女人只剩下李洁馨。因此,她和丈夫黄河当天跟着田光耀同机抵达的时候,还在西北基地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不少男人都会寻找由头跟李洁馨搭讪,就算他们知道黄河这个丈夫的存在,也丝毫没有改变这种做法。
这里太封闭了,远离城市,死亡危机把人们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再也没有什么比女人更能令人放松的存在。
很幸运,西北基地仍然保持着必不可少的规则。军事条例仍在挥作用。否则,很多男人都会对李洁馨下手。如果黄河是个毫无能力的普通人,恐怕早就被乱枪打死,连尸体扔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