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手机那端传来一阵嘟嘟声,我站在那里隔了好久,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通话已结束。
手机主人见我一直没有动静,她一脸不悦走了上来,语气不是很好问:“喂?你打完了没有?手机能不能还给我了?我赶时间好不好?”
我反应过来,抖动了一下,刚回头去看她,手上那枚手机便从指间脱落,用力刷碎在地上。
手机忽然在地下变成了两半,玻璃屏幕在瓷板砖地下碎成一道裂痕。
手机的主任瞬间出一声尖叫,问我怎么回事,她好心好意借手机给我,可我不仅不知道感恩,竟然还把她手机摔碎。
我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忽然天旋地转,小腹处一阵剧烈的疼痛传了过来,我捂着小腹,一点一点从墙角上滑落了下来啊。
手机的主人表情一僵,看到摔在地下的我,瞬间试探性问了我一句:“你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觉得那些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我袭来,竟然我说不了话,只感觉下体不断有液体渗透出来,将我双腿两侧打湿,我将裙子往上拉了一点,当满眼的血色映在眼里时,手机的主任忽然捂着脸出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让在洗手间外面等着的沈从安冲了进来,当他看到地下躺着的我时,脸色瞬间一青,立马将挡在我面前的人一推,然后将我从从地下扶了起来,开口:“怎么了?生什么事情了?”
他刚问出这句话,目光忽然停在我脚边的那只手机上,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没再多问,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便直接冲了出去,跟着他一起来的两个警卫在看到这边的情况后,立马冲了过来,问怎么一回事。
沈从安只简洁的吐出两个字,医院。
那两个警卫看到沈从安抱住我身体的手臂上全都是血,没有敢多耽误,迅冲了出去准备车子,沈从安抱着我在商场内迅奔跑着,我听到他絮乱的呼吸,我听到周边隐隐出的惊吓声,我看到了他紧闭的唇。
我说:“沈从安,如果这个孩子死在今天,那就是你我的报应。”
我只有这简短的一句话,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我,看到我冰冷的眼神,看到我嘴角嘲讽的笑。
他紧绷的脸,忽然绷出一丝怪异的笑,他说:“好啊,那就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报应这一说,如果这个孩子有事,用你全家陪葬够不够?”
我嗤笑了一声,说:“我的父母,不是早就被你杀光了吗?你觉得还不够?好啊,全都杀了,包括我。”
我指了指不断流血的小腹,又笑着说:“还有我这个孩子,也一道全都死了,替你和秋霜腾地方,不是更好吗?”
就在此时,电梯开了,沈从安铁青着脸抱着我走了进去,其中有别的乘客想上来,均被那两个警卫推开。
电梯门关上后,电梯便开始一点一点往下降。
这条路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让我觉得没有尽头,也许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任何尽头,我又何必执着于太多,执念太深,伤人伤己,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和天争,和他争,都注定是输,有些东西,我得不到,就注定得不到,就算挣扎得再厉害又怎样,改变得了过程,改变不了结果的。
就像很多年前,他将我从那阴暗的小屋内抱起我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就喜欢上了他,可是,喜欢却得不到。
我不甘心,我一步一步挣扎,一步步唱着反调,我争取着一个不一样的结果,我贪心的想要将他独占了,可谁知道,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事实证明,我还是失败了,而且还败得这样惨。
我疲惫的闭上眼睛,之后到达医院后,我被很多护士医生推入手术室,我听到那些凌乱的脚步声,我听到沈从安的手机不断在震动,一遍一遍又一遍,他始终都未接听。
当床即将要推入手术室那一刻,沈从安忽然说了一句等一下。
那些护士和医生同一时间停了下来,忽然整个走廊一片寂静,沈从安走到了床边,他握住了冰凉的手,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什么,可谁知道,他只是握了一下,然后便松开了。
那些护士跟医生全都讶异的看向他,不过还是没敢迟疑多久,继续推着我进入手术室内,当我感觉自己进入另一个环境时,我睁开眼睛去看时,护士正好将门给缓缓关上,那丝狭小的缝隙,正好够我看到沈从安的脸。
紧绷着,没有一丝表情,浑身寒气逼人,明明他的周围站了那么多人,声音吵杂又吵闹,可此时的他却好像孤身一人一般立在那里。
我想,他应该也会紧张吧,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儿子,可这个时候,我却竟然希望自己,带着他的儿子,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之后,当医生往我体内注入麻醉药后,我人便渐渐疲惫不堪,陷入了沉睡,就算是在沉睡,连梦都没有做,整个人掉入黑暗了,便没了知觉。
等再次醒来后,我睁开眼,眼前时一片刺目的光,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房间内环顾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