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凉的指尖在我眉间细致抚摸着,说:“睁眼。”
我就算可以逃避他的脸,却始终逃不过他声音的蛊惑。我只能一点一点将眼睛睁开,努力装作不去害怕他的样子。
眼睛彻底张开后,他脸上的伤疤还在,可我突然发现好像并没有昨天那么可怕了。
我看着他,他也低眸看着我。
他问:“不害怕了?”
我老年痴呆一般的摇摇头。
他见我这副模样,唇微微往上勾,差不多一秒,他将自己的手落在下颌处,只是轻轻一揭,他下颌处有一层薄皮被他揭了起来,那些可怕的伤疤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脱离他的脸,露出光滑无暇的半张脸。
他再次抬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一吻过后,他那双桃花眼里是零星的笑意。
我瞪大双眸,指着他的脸,结结巴巴说:“沈、沈、沈。”
他食指突然压在我唇上,对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我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攀住他肩膀又是大叫又是大笑了出来,跟疯了一样狂喜说:“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我说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你的!”
他怕我跳得太高摔到了,赶忙将我身体抱在怀里,压抑住我身体内的力气,低声说:“好了,安静。”
我捂着脸根本没办法安静,一时望望他那张脸,一时又望望地下那些脱落的人皮伤疤,再次狂喜的大叫着跳到他身上,双手缠住他脖子,双脚便缠着他腰身,大笑了出来。
他只能拖着已经高兴得像是癫狂一样的我,朝房间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保密,知道吗?”
我趴在他肩头笑着说:“我知道知道,我会保密的沈医生。”
他听到我这称呼,忽然用手打了一下我臀部,低声说:“屡教不改。”
我死死抱住他,挨在他耳边痴笑,不肯松开他半分。
一个人的直觉太强大了,特别是在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当他在你面前伪装得近乎完美,可不知道为什么,你只需要一眼,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神态,便可以知道,这个人,就是我所爱的人啊。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我躺在他身边挨在他耳边说了好多悄悄话,当然是和他分析,我是怎么认出他,他安静的听着,听着我的小得意,我的小嚣张,也不反驳。
窗外是大雪,屋内的壁炉内,偶尔发出枝丫的烧崩的啪啦声,满屋子的细声细语,到后面因为巨大的兴奋,把自己体力全都消耗,终于还在紧抓着他衣襟,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我半梦半醒间,感觉他吻了一下我额头,很轻的一吻,可终于还是禁不住睡意来袭,彻底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