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燕京的暴雨一直在下,从下午开始,燕京的雨就没有停过。
“师父,请喝茶。”白破天双手端着泡好的铁观音,神态颇为恭敬。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那老者闭目盘膝而坐,气质颇为仙风道骨。
上清真人缓缓睁开眼,接过铁观音,然后淡淡看了白破天一眼,问道:“黑客的事情,是不是你在幕后操控的?”
“不是弟子做的。”白破天摇头说道。
“当真?”上清真人又看了白破天一眼。
“当真!”
“唉,此子总有贵人相助啊。”上清真人叹了口气,然后喝了一口铁观音,继续闭目打坐,没有再说话。
白破天则面无表情,继续摆弄着眼前的茶具,用煮开的水,泡着杯子里的铁观音。
燕京城郊,正一道道观。
李元跪在地上,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道士,这道士面露怒容,看着李元厉声喝道:“我当初叫你不要冲动,你偏不听,那人是钱真的弟子,有那么好对付么?二十几年前,正一道就在钱真手上吃了大亏。”
说到这,道士又叹息一声,“唉,没想到,没想到二十几年后,正一道还要栽在钱真弟子手上,简直是奇耻大辱。”
“师父。”李元抬头看着这道士,奇丑的脸庞此时异常扭曲,一双眼睛闪烁着痛苦和不甘,“我知道我这次犯了大错,也知道给宗门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是我不甘心啊,从小到大,别人有父亲,我却连父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别人都能享受父爱,我却要被别人骂作野种,他们骂我,我还只有忍,而这些痛苦,都是钱真那个混蛋造成的。”
“杀父之仇,一直就像一根刺,狠狠梗在我心里,我只恨刘天睿太过狡猾,不能手刃了他,师父,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我绝对不连累宗门。”说完,李元就站了起来,转身就朝着道观外走去。
“你要去哪?你给我站住。”那道士厉声喝道。
“师父,我现在就去自首。”李元大声说道。
“糊涂!”道士无比生气,怒声骂道:“你既是我弟子,犯了错,我岂能让你一人承担。”
“师父,我不能连累宗门。”李元很坚决的说道。
“放屁。”道士怒骂道:“这些天你就安心给我在道观待着,现在事情还不太明朗,容为师再观察观察,即便到时候所有证据都对我们正一道不利,也轮不到你来管,我倒要看看,我们正一道几千年的基业,有谁能够撼动。”
“师父,是弟子不孝,就让弟子去承担责任吧。”李元转过身,很是激动的又跪倒在地,低着头急声说道。
看到跪在自己身前的李元,道士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温柔,他走到李元身边,伸手摸了摸李元的头,叹息说道:“你既是我弟子,我这辈子又无儿无女,我一直都把你看成我的子嗣,即便你犯了天大的错,为师也会帮你顶着,你今晚就跪在这,面壁思过,就当是我给你的惩罚。”
“是,师父。”李元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道。
道士叹息一声,然后慢步走出道观。
在道士走出道观之后,李元突然抬起了头,一张丑陋的脸,显得极其狰狞,一双眸子更是冒出暴戾的凶光,李元牙关紧咬,这副模样恨不得择人而噬。
“刘天睿,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里。”
青花疗养院,高干病房内。
“唉,这人老了,天气一变身体就吃不消。”常人发脸容憔悴,叹息道:“今天下了一天的雨,我这腰就疼了一天。”
“老伙计,你是太过操劳了。”苏龙腾笑着说道:“你不过就年长我几岁,但身子骨却差太多了。”
“没办法,我也想闲下来,但是国家不允许啊。”
“这倒是,国家还需要你这把老骨头,再散发一点余热。”
苏龙腾说完,两人之间突然就像断了话,常人发不说话,苏龙腾也就不说话。
这种安静持续了有一分多钟,常人发看着苏龙腾说道:“你那孙女婿什么时候回国。”
“他?”苏龙腾淡淡一笑:“他不是被注销国籍了么?还谈什么回国,他现在是无国籍人士,没有祖国。”
“你对国家有怨言?”
“你把问题上升到这种高度,你让我怎么回答。”
“那就是对我有怨言?”
“那你觉得呢?”苏龙腾反问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常人发叹息道:“上面人要我这么做,一句国家为重,帽子就扣死了,我还能说什么。”
“是啊,上面那些人,可真够冷血的。”苏龙腾颇有些不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