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利米维尔扬了下眉,没有作声。
“难怪他之前跟我抱怨说,总是会担心你的安危。”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和他一起往前走了几步,将门口的路让给其他的小队成员,“走吧,别磨蹭了。”
嘉利米维尔点头表示答应,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进入了走廊。这三支小队列队的方式应该也是嘉利米维尔一直以来管用的形式,不用嘉利米维尔开口说明,就自动排成了一列,那两只不知名号的小队跟在我们身后,荆棘鸟小队走在最前方。荆棘鸟小队以灵巧的战斗方式和敏锐的观察力出名,由他们带队倒也理所当然。嘉利米维尔负责指挥,所以走在稍微靠前的日子,将探测仪的范围开到了最大。
才刚刚进入走廊的时候,杰拉德就忽然握紧了枪管,我看了一眼他逐渐显得紧张起来的神情,没有出声询问,但大概也知道我们身边的这些走廊和房间里估计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感染者,否则以他现在的思维程度,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谨慎起来。
嘉利米维尔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将脚步放得更轻了一下,保持最快的速度往楼梯间走去。
我们在到达这条走廊的尽头,并且正打算转向另一条走廊的时候,在转角处遇见了忽然从另一头冲出来的感染者。他们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啸叫,但是双脚踩踏在地板和墙壁上的声音却相当明显,所以走在最前面的荆棘鸟小队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他们刚刚冲出转角处的时候,就朝着那些忽然闪现出来的黑影开了枪。
这些枪管里装填的都是之前我们在飞行器上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麻醉弹,令我感到惊讶的是,这种麻醉弹的效力比我想象中要强很多,只击中了一枪就使冲在最前头的那个感染者失去了活动四肢的能力。在那个感染者摔到地板上的时候,比诺立刻将枪管朝下,朝他的脑袋上补了一枪,这一枪彻底地剥夺了那个感染者的行动能力,并且致使他直接陷入了昏迷。
其他几个紧跟着冲上来的感染者也是一样,荆棘鸟小队的枪法精准,没消耗多少弹药就将他们全部制服在了枪口之下。而这也正是我稍微感到有些惊讶的原因,在我这几年的研究里,在军队里通用的麻醉弹的剂量几乎不可能使一个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恶性病毒感染者陷入昏迷,即使是击中脑部,也至少需要比普通人强上三四倍的剂量才行,但他们这几枪下去,这些感染者就立刻倒了下去,并且没有出现任何副作用,这些麻醉弹似乎根本就没有影响到潜伏在这些感染者体内的hlm病毒。
这大概也是最近新研发的一种弹药,的确是我没见过的品种。我没有再多想,跟着他们一起转过了这条走廊。这些感染者没有真正死亡,这种麻醉弹更不会使他们流血,所以也不会吸引到其他的感染者,就算有其他感染者路过了这里,也根本不会去看这几具瘫软在地面上的身体——在他们的眼睛里,这些躯体大概就和没用的家具一样不值得注目。
这栋大楼虽然不高,但是面积似乎相当之广,我们在第二层的走廊里绕行了很久,才终于在没有惊动到大部分感染者的情况下,逐渐接近了楼梯间。楼梯间里倒是没有任何感染者存在,我眼前的晶片上也没有显示出任何感染者的热能痕迹,所以嘉利米维尔在迅速判断了几秒后,就直接下达了上楼的命令。
进入了楼梯间之后,我们就不需要再重新回到大楼内部,但是我明显注意到越往上走,杰拉德的情绪就越紧张且谨慎,他握着那把pd-194的手背上甚至都凸起了青筋的痕迹。我没办法在这时候停下来安慰他,只能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表达着我的宽慰。
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看向我的时候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依旧戒备着,眼神里的警戒也越来越浓郁起来。到了第五层的时候,他眼眶四周的皮肤已经有了相当明显的变化,虽然远远比不上之前那种浓厚的青黑色,但已经与正常人的肤色有了明显的区别。
我抬头看了一眼第六层的情况,晶片上的红点密密麻麻地遍布在我们头顶的天花板上,就连楼梯间的外面都已经挤满了恶性病毒感染者。
嘉利米维尔也因此停了下来,让三支小队留在原地按兵不动,他自己则弯下了腰,率先走上了通向六楼的台阶。
我不太放心让他一个人就这样走上六楼,所以绕开了其他人跟了过去。我才刚踏出几步,杰拉德就直接拽住了我的胳膊,小声说:“危险。”
“我知道。”我回头对他笑了笑,拉住他的手腕,轻声回答道,“不放心的话,就跟我一起来。”
杰拉德拽着我的手看了我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们走上去的时候,嘉利米维尔正弯腰蹲在楼梯间的门后,将探测仪拿在手里对着大楼内部的方向,看见我们也走上去,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在他身边蹲下来,看着他手里探测仪上显示的画面,对身后的杰拉德挥了下手,让他站在我的身后暂时不要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