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折磨了别人一个月的神经衰弱的魂淡,有什么资格呼呼大睡?
盯着雷打不动的某个女人,手指指节捏的咔咔响。
阴沉着脸独自气了半天,韩长知到底没忍住,冲上去一把捏住了人家的鼻子不让她呼吸。素来老成持重风雅清贵的韩boss,难得没仪态地蹲趴在床边,看死闭着眼脸憋通红的尤悠挣扎着爪子乱舞笑得一脸得意:哼!我睡不好,你也别想睡!!
尤悠睡得沉,胡乱做着梦。
梦里,她莫名其妙地被人投进湖里。
汹涌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入她的眼耳口鼻。尤悠奋力地挣扎,想要张口呼救又担心水涌入口中,想要划水逃脱却怎么也躲不开。强烈的窒息感从心口蔓延,她用尽全力的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尤悠:“…………”
罪恶之手的手指还在她的鼻子上,空气中一阵死寂。
尤悠恶狠狠地仇视着笑成一朵花的男人,浑身的魔气都快要实质化:“……你!干!嘛!”他妈的,下一秒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劳资打得你跪下叫爸爸!!
boss君一朵花的笑容顿了顿,略显尴尬地收起了手。
挠了挠鼻子,韩长知被她凌冽的眼刀扫得悻悻。这么幼稚的报复行为,他也是人生第一次。不过,脸皮厚是成功商人的必修技能。即便尤悠此时视线都灼烫如激光,韩boss依旧一派风轻云淡的淡定:“咳咳,你说干嘛。”
尤悠火了,一摔枕头就想打人。
然而,在对方举起一个时常半夜拨号的神经质水果手机后,攻击角度迅速偏离了进攻路线。
韩长知缓缓站直了身体,高大的影子投下来,将床上人完全笼罩在他身影之下。他单手插着兜,一脸淡然地向某个女人兴师问罪:“有句话说的对,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你三更半夜骚扰我的时候,就该料到今后会有此报应。”
……说报应,好像也太言重了。
尤悠灵光一闪,回忆起某些画面,突然有些心虚。
“你一个大男人跟我计较好意思?”她嘴里咕噜着,声音不高不低刚好韩长知能听得到。
果然高大的身子几不可见地一僵,尤悠眼里暗芒一闪,缓缓爬出了他投放在她身上的巨大阴影。随手开了床头的灯,尤某人干脆叉着腰站起了身,就这么站在床沿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下首站着风尘仆仆的男人。
韩长知生的高,尤悠这样,刚好可以平视他的眼睛。
双方,气势相当。
尤悠白眼一翻,十分不要脸地左顾而言他:“boss你日理万机,那么多大业务要做,大半夜飞来算账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韩长知静静地盯着她眼睛,眼波幽暗微荡。
“哦,原来这样算小题大做啊,”男人煞有介事地点了头,“那我们来做一个不小题大做的算术题。唔,我扰了你一次好眠,你还了我九个半夜来电。按照这个比率来算,我是不是该不小题大做地还你八十一个半夜来电?”
尤悠脸一僵,没说话。
于是,一男一女又开始无声地对峙。
许久之后,某女疑心地观察男人的脸色:“你……认真的?”
“嗯?”韩长知提起大长腿,缓缓靠近床边,“我看着不认真?”
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尤悠顿了顿,白眼:“切~”
她不屑地退后了一点点,退开一个舒适的距离,“你个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的资产阶级剥削者,半夜不睡觉给我打骚扰电话实际?”
“我个资产阶级剥削者有的是钱,”韩长知幽幽地垂下了眼帘,就着床边,随便挑了个空位直接爬上了床。抬脸间,他一脸又困又气的纠结表情,盯着同样打哈欠的尤悠,“这点小事,奴役无产阶级劳动者不是很轻松?”
“你幼稚不幼稚啊?”
“你都亲自干了,给立了个如此良心的好榜样,”他往尤悠脚边一躺,仰着脑袋看站着的女人,“亲身示范的你觉得幼稚?”
“呵呵,小女不才,今年二十二,”论起嘴炮,尤悠呵呵冷笑,她自问打遍天下无敌手,“韩先生,请问今年贵庚。”
“在下不才,今年十八。”
尤悠没想到正经人突然不要脸,噎住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真诚。”
“不巧,我最不缺的就是真诚。”
尤悠:“…………”
玛德,嘴炮遇上高手了。
长夜漫漫,困顿的眼皮子坠坠的,撑着眼皮的尤悠,大脑渐渐跟瞌睡虫相亲相爱。无心恋战的她,用力揉了下眼,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很多时候,比起女人可以小心眼,男人一定要有胸襟。”
韩boss是跟她杠上了。
他似乎憋了一口恶气一定要出,明明眼皮子一启一合的也困得要死,还偏偏就要拖着尤悠来互相伤害:“哈~胸襟是对正常人有的,唔,某些欠收拾的人若是不一次将她收拾得怕了,某些歪风气焰啊,定会不自觉疯涨。”
尤悠:“……所以呢?”
“你想怎样?”
鸠占鹊巢的男人支着脑袋,懒懒地一挑眉:“不怎样,你给我站到墙角去。”
尤悠一激灵,怒了。
她腰一叉,冷笑:“呵~”
韩boss眼皮子一掀:“不去?”
站墙角?
笑话!
尤悠不说话,直接给了他一对大大的白眼。
boss君轻啧了一声,揉了揉鼻梁,勉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在尤悠瞪大的双眼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后脖子,眨眼间将人拎到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