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还不行,她比从前清醒了许多。
她还没挣到足够让母子两人的余生都能衣食无忧的钱,也没能摆脱那个男人无处不在的掌控,她不能轻举妄动。
她望着黎今和那个女人的背影。
小问看着罗岑宵的目光,心里也打了个转儿,说:“那是舒姨,是爸爸的一个朋友。”
罗岑宵意识到小朋友在跟自己讲话,无意识的牵住他的手,“我见过她的,当时,你们三个在一起。”
“反正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到她了,舒姨的脸……一直都是这样,听叔叔说我小时候还被吓哭过,但是舒姨人很温柔,后来我看到她就不怕了。”小问捏着她的掌心,他是头一次触摸到这样柔软的手掌,似乎还留有草莓清新的香味,很新奇,这跟爸爸与爷爷奶奶是完不同的感受。
“你……喜欢她吗?”罗岑宵听见自己意味不明的声音,像是紧张。
小问忽然抬起头,嘴巴动了动。
还没听到回答,只见不远处的女人一把勾住了男人的上臂,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旁若无人的走出了宴会厅的大门。
……
岳舒勾着男人的手走出大门,沐浴在各式各样的目光之下,有种变态的舒爽。
这些年来,她早就习惯了周遭人对她与众不同的态度,有些是友善的,有些是厌恶的,但那又怎样,她从来不依靠这些人生活,又何惧他们的眼光。
她穿的鞋子是香奈儿最新款的芭蕾舞鞋,没有外力的高度借助,更是需要仰视身边的男人——
他下颚线条紧绷,这是他烦躁的预警。
走到车边,她才问:“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我送你回家。”他扯了扯领结,也不看她,只是自顾自的发动车子。
“我不是说了,你陪我去喝田子巷宋师傅的熬的粥吗?”岳舒娇憨的撅起嘴,这原本可爱的动作,换到她的脸上,让人说不出的心颤。
车子驶过一个路口,分明是向着她回家的路线,岳舒见男人不说话,也有些害怕了。
黎今对她,几乎没有发过脾气的,但这不代表她没见过他生气时的样子。
岳舒抽泣了两声:“是不是你嫌我烦了,不喜欢我来找你?”
红灯,他刹住车,回过头平静的看她:“岳舒,今天的开业仪式是环亚新生命的开始,你明白吗?”
“我……我只是无聊了,想出来看看你……”
“你是想看我,还是想看她?”他双眸骤然变得深邃,却又直切人心。
岳舒被盯得心头一骇,嗫嚅着别过脸:“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岳舒,我答应照顾你,就会做到,但你不要自作聪明的试探我、拿捏我,你懂吗?”
女人如同杨柳般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想你陪着我啊。”
但一直到将她送回了家,男人也没再开口说过任何话。
--
第二天的时候,与环亚开业典礼隆重举行一起上了头条的新闻还有两则。
一条是——“环亚掌门人携手罗岑宵出席开业仪式,恋情大公开?!”
另一条是——“安盛太子爷归国后首次高调现身,却与两名女子纠缠不清,是全网黑的女艺人罗岑宵?还是疑似黎今独子的生母?”
新闻下是各色的照片,记者们开发脑洞,有理有据洋洋洒洒的写了好长一篇,俱是关于开业式上的前半段罗岑宵是如何趾高气昂的抱着男人的金大腿剪彩后又拒绝了单独访问,而在后半段,一个神秘的女人又出现在了宴会上,带走了男主角——黎今。
自己的照片倒是清晰无死角的都被放在版面上,而神秘女子只有一张背影图而已。
显然,岳舒的照片已被公关,代号也变成了“神秘芭蕾气质女”,而自己是拿出来转移视线的。
罗岑宵嗤之以鼻,某个男人这一手倒是玩的挺溜,真爱得万般的护着,而炮灰就是炮灰,专门就在这时候用来抵御枪火的。
在他们的猜测中,女友这个词语早就变了味,她只不过是“正宫”到来后仓促流窜的金丝雀,上不了台面,更留不住男人。
更让人火大的是,截止到第二天的晚上,她已经接了七十几通骚扰电话,都是要求她详细解释“恋情”的,要不是她眼下只有这样一部手机,早就将它砸了。
正在这时,屏幕又亮了。
罗岑宵烦的要命,习惯性的就要将来电拒接,一下子忽然停住,是——好友【随便花】的微信语音聊天申请?
是在逗她玩?或者是有人按错,她觉得两人的交情还完全不到可以微信语音通话的地步。
本着日后将成为共事的伙伴的心理,她犹豫的点了确认。
那头传来了男人压抑的低喘:“星湖街108商业街口,带上钱,过来接我。”
“什么?”
那头又没了声音,挂了。
什么鬼?诈骗吗?好新颖的诈骗!简直跟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一样的别出心裁!
罗岑宵没理,兀自扔下手机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