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从没觉得向导随便窥伺别人思想的毛病这么讨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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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家门口,就清楚的看到自己临走前释放的小蝙蝠在乖乖的盘旋在黑色的纹蔓大门外头,正在跟缠绕住她的玫瑰花藤作斗争,掉落嫣红花瓣一地——
诸清招招手,那小玩意听话的飞了下来,张开嘴巴交出来了一封信——女人用手指头轻轻揉了揉小玩意的脑壳,它表情享受的蹭了蹭,啪的一声轻响,消失在了空中——
人魔端详着手中的信封,包封粗糙,上书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常情大小姐收】
【苏苗】
女人笑了笑,拿着信打开锁走进了庄园里面。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距离诸清亲手把苏苗从黑水牢里提出来再送去军部脱罪已经三年了——苏苗在军部那个吃人的地方已经艰难求生挣扎了三年了。
诸清走进了卧室,拉开了一个靠近床头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满了同样雪白的信件,细细的翻过去一眼,就能看到许许多多饱含感情的字句——
【阿情,我已经顺利进入军部了,今天的训练真是刻苦,我的胳膊都快要断了。】
【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很迷惑…..】
【大小姐,我不懂,为什么这个铁血强权的地方,也会有那么多的肮脏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这里难道不是应该是唯一一个可以用武力光明正大说话不怕被人背后捅刀的地方么?】
【我想我有点明白,你说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这句话的意思了。】
【为什么?!这世界的规则就是无权无势的人就要屈服在有权有势的人的淫威之下么?!我们的努力难道一点价值都没有么?】
【…是了,…大小姐,你说的没错,是我太弱了,若是我拥有了能够调动各种资源的手腕和权柄,还有压倒一切的力量,成为这万中无一….也许就不会有此一问,也许当初瑞文就不会死了…..】
【哈哈哈,你竟然因为我用了这么久才想明白这句话而夸奖我了——真是稀罕的跟天上落血一样啊。】
【好累阿情真的好累…为什么深入到权欲的斗争中比努力超越极限的追求力量还要疲惫困难那么多呢?】
【我觉得我要撑不下去了…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让我觉得不可信,都是口蜜腹剑,….我…我已经站在了悬崖口上….】
【也许你说得对….我们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不该希求对方的信任….】
【大小姐….我很想你……】
诸清默然无语,翻了翻最近一封信和上一封信的时间,已经间隔了三个月了。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原著里那个可以将权术玩的跟开花一样的浪□□主马上就要从泥沼深潭中青莲一般的脱出了。
——绽放她举世无双的才华和卓越,璞玉终成。
人魔微妙的觉得自己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养儿方知父母恩的错觉。
——三年鸿雁传书就传出了一个这种神经病一样的感觉?诸清啊诸清,我从没觉得你是这么柳下惠般的人物啊。人魔自嘲的想着。
——嗤,我真是有病,女人淡定的在脑海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拆开最新的一封信,里面掉出来一个证书,火红色的封皮,上书哨兵证三个字金光闪烁。人魔数了数那鲜红色的五星——一二三四五六,六星哨兵。
啊,很是不错呢。诸清微笑的想着。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唤声——
“喂——!阿情!“
这声音听着有点陌生又有点耳熟,人魔微觉心跳加快。
她奔到了窗口,连她自己都没发觉有这么快的速度——探头往下望去,只见一个张开双臂蹦跳着的人在大笑着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长相清秀,黑了许多瘦了许多,脸上甚至有了浅显的伤疤,以前清澈干净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潭一般凝练和沉着。周身漆黑色的军装显得整个人劲瘦挺拔,沙场磨练出来的铁血气质几乎像是喷涌的洪水一般,从她这个源头源源不竭的滔天涌流而出。
苏苗大笑着,眼睛都眯了起来,金棕色瞳孔温暖的像是冬日的阳光,她声音洪亮的喊道:
“喂——!大小姐,我回来啦!“
“你还认不认得出来我啊!“